賈烈勞樞機與鮑思高神父一起

一八五一年十一月一日,鮑思高神父來到了故鄉亞斯底的新堡。那天晚上,他要在聖堂裡,講一篇有關追思已亡的道理。

 

在輔祭團裡,有一個孩子陪他到講道台上。當他講道的時候,那個孩子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鮑思高神父和那個孩子回到了祭衣房裡之後,發覺那個孩子還在地看著他,便叫那個孩子來到面前,問他說:「你有話想對我說,是不是?」

 

「是的。我想跟神父一起到杜林去,預備讀書升神父。」

 

「很好!那麼你回去對你媽媽說,請她晚飯後,到本堂神父的寓所來見我。」

 

那個孩子名叫若望•賈烈勞 (Giovanni Cagliero),父親已經去世。晚飯後,他帶母親來見鮑思高神父。

 

鮑思高神父取笑著問:「德蘭,是不是你想把自己的兒子賣給我?」

 

「不!」那個女人笑著回答:「我們這裡只賣小牛。孩子嘛,奉送給人。」

 

「那就更好啦!妳回去給他預備一些衣服,明天我就帶他一起去。」

 

第二天清早,若望•賈烈勞已經到了聖堂裡,輔鮑思高神父的彌撒,後來同他一起吃早餐,然後吻別了媽媽,提著自己的小包裹,心急地催問:「鮑思高神父,我們現在就走嗎?」

 

 

兩人步行從新堡到杜林那段很遠的路程。事實上,小賈烈勞走了兩倍的路,因為他不僅是跟著鮑思高神父走,同他說話,也屢次向前快跑,到路邊的草地上捉蝴蝶,或跳越溝渠……

 

日後賈烈勞自己記敘說:「鮑思高神父在路上問我許許多多的問題,我也給他許許多多的答覆。從那時起,我對他不再保留甚麼秘密。他聽到了我以前頑皮的生活史,取笑對我說,現在我應該變得好些。我們終於到了杜林。

 

那時已是十一月二日的晚上,我們都覺得累了。鮑思高神父帶我去見媽媽麗達:『媽,我給妳帶來了一個新堡的孩子。』

 

媽媽麗達答道:『唉!你不會做別的,只會到處去找孩子。我真不知道再往甚麼地方去安置他們!』

 

鮑思高神父取笑著說:『這該子這麼小,我們可以讓他睡在麵包籃子裡。我們用一條繩子,把他吊在樑下,像一隻放在鳥籠裡的金絲雀,不就成了嗎?』

 

媽媽麗達笑了,就替我找一個休息的地方。的確,沒有一個空位。那天夜裡,我只好睡在一個同學的床跟旁邊。

 

第二天,我發現青年中心裡的生活很窮苦。我們學生的寢室是在樓下,面積很小,地下鋪的是鋪馬路用的石塊。廚房裡只幾隻錫碗和錫匙。刀、叉、餐巾等用品,要等好幾年後才有的。飯廳是在一個大棚裡。鮑思高神父親自給我們分派食物。他也幫助我們整理寢室,洗滌和補綴衣服,連最卑下的工作他也做。

 

我們過的是完全集體的生活。不過,我覺得自己不是在一所寄宿學校裡,而是在一個家庭裡,接受一個慈父的指導。他愛我們,只關心我們的利益,無論是精神的,或是物質的。」

 

若望•賈烈勞從一開始,就顯得很活潑聰明,開朗愉快。他喜歡遊戲,體內藏有一股充沛的活力。

 

彌格•盧華 (Michele Rua) 仍然跟他母親一起住;可是,每天早上,他總是率領著那一小隊讀書生,到龐柴宜諾教授那裡去上學。他受鮑思高神父的委託,擔任管理員的職務,監視全體上學去的學生,防此有人逃學。可是,盧華很少能夠管理得住好動的賈烈勞。剛走出青年中心大門,賈烈勞就一溜煙奔往宮門那裡去看那些玩把戲的;後來他又飛速跑到學校裡去。等到其他的同學抵達學校時,他周身冒著大汗,笑嘻嘻地已在校門口等了。

 

盧華怒目看他,責問道:「為甚麼你不同我們一起上學?」

 

「我喜歡走第二條路;這有甚麼不對?」

 

「你應該服從紀律啊!」

 

「難道我不服從嗎?我應該上學,我就來上學。我應該準時到校,我就準時到校。我要去看一下玩把戲的,這關你甚麼事?」

 

 

日後,賈烈勞將成為慈幼會第一位主教和樞機,與盧華神父同為慈幼最穩固的砥柱。不過,就性格而論,盧華和賈烈勞常是兩個絕不相同的人:彌格謹勤謹、恆心、多思考;若望卻外向、毫爽、熱情奔放。雖然如此,兩人都極愛鮑思高神父,即使為他而必須赴湯蹈火,也決不會畏難後退的。

 

《青年良友》,第228-23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