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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少懷司鐸傳略(續) ~ 林時晴編寫 ~
鮑思高家庭通訊 • 第 92 期,1989 年
在中國的發展
畢少懷會長神父在任期內,慈幼會在中國有極大的發展,萬卷書也不能將他的功績記錄下來,現在我只概略地記錄下一些:
海門的朱主教,多年來請求慈幼會到他的教區內創辦學校。在一九三三年,畢會長遣派了一位神父和數名修士到達南通,興辦一所農業學校;在那裡,他們已有房舍和學生,但沒有所需的田地。因此,他們在首兩年內,只有以養雞和牧放山羊為主;最後,主教因著經濟困難不能購買土地給他們,那些會友只好返回上海。
在一九二三年的時候,中華區耿會長和數位富有的人士,已開始談及為香港的青年設一所工藝學校;一九二七年,香港經濟陷於危機中,故被逼中斷了。數年後,雙方繼續傾談;最後,香港政府給予我們一座落在香港仔的舊紙品廠作為學校。但很可惜,這紙品廠的設計並不適合作學校使用,迫使畢會長要將整座建築物拆毀,另建新校。新校終於一九三五年正式啟用。
曾經有一位有意作傳教士的法國藉修士前往拜訪鮑思高神父,聖人便勸他加入巴黎外方傳教會,他接受了鮑聖的建議。數年後,他到了中國的雲南省,並且成為雲南府 (即昆明) 的主教,他便是金夢主教 (Mons. De Gorostarzu)。他是慈幼協進會會員,因此十分希望在他的教區內有慈幼會的學校,一九一零年金主教聽到慈幼會士已到達中國後,便寫信給在澳門的賀道行神父 (Fr. Olive),但當時慈幼會在中國只有四年,沒有能力向他處發展,只好婉拒了這次的邀請。
一九二四年,在上海召開了中國全體主教會議,金主教在會上遇見了雷主教,並向他提及有關在昆明開辦學校之事,但可惜為當時的慈幼會來說,到中國內地發展的時機還未成熟。到了最後,慈幼會士終於在雍主教 (Mons. De Jonghe) 任期內到達昆明,雍主教曾為上海「公教中央辦事處」(Catholic Central Bureau) 主任。在他任內,他曾視察了全中國的公教學校;在曲江的時候,他十分欣賞勵群中學,因此當他晉升為昆明主教時,便立刻邀請畢會長派遣會士到昆明來開辦學校。昆明雖然地處偏僻,但畢會長卻甘心答應了;一九三四年,會長派了紀勵志神父 (Don Kerec) 和另外兩位修生到昆明。
當時由香港到昆明的路程是十分艱苦的,他們先要從香港乘船往海防,由海防乘坐汽車到河內,再步行兩天,然後坐火車攀登上二千多呎高的昆明。雖然路程是如此艱辛,畢會長也多次前往昆明探望當地的會友。初時,昆明的學校遇到了一些困難;在抗戰期間,學校曾發生多次被日機轟炸的危機。戰後,學校開始好轉,一直到中國解放後才停辦。
一九三八年,上海主教批准畢會長在閘北成立一間本堂和開辦一間學校。 一九四一年,畢會長由香港前往昆明的途中,遇見了一位法國籍的慈幼會士杜邦神父 (Fr. Dupont),他是在日本被法國政府徵召到那裡服兵役的,因為當時越南是法國的屬地,而在河內有一位慈善家,成立了一所為混血兒而設的孤兒院。那位慈善家去世後,河內的主教便請杜神父來接管,杜神父便問畢會長的意見;畢會長同意他接受這個使命,並且許下會派遣多名會友到河內去幫助他。不幸,因著戰事的關係,只能派了富榮理神父 (Don Petit) 到他處。
他們兩位一同負起孤兒院的職責直到一九四五年,就在當年,杜神父被越共殺害,孤兒院被迫解散,富神父只好返回法國去。
粵華中學是兩位女士在廣州創立的,但因著戰亂之故,該校由廣州遷移到澳門;又是為了經濟的問題,不能繼續辦學。因而邀請了慈幼會以低廉的價錢來將它收購,當時陳尚仁神父 (Don Acquistapace) 立刻用電報詢問當時在上海的畢會長的意見,畢會長從上海回電批准。從此,粵華中學便成了慈幼會在澳門的另一所學校。
一九四三年,中日戰爭尚未結束,畢會長在徐州開設了一間工藝學校,這會院多年來是全會省內最貧窮的一間會院。戰後,它逐漸發展,直到解放後才停辦。
聖若望鮑思高在他的奇夢中,看見自己的神子們到達北京工作。因著這個緣故,在中國的慈幼會士十分希望能夠將會祖的預言早日實現。一九三零年,慈幼會長曾經向北京的主教提出,希望能夠到北京那處工作;但是那位主教卻婉轉地回答他們說:「我並不需要你們。」數年後會長再次提出這個要求時,那位主教回答說:「只有屬法籍或會說法語的神父可以到來。」慈幼會的長上不希望有這樣的限制,因此這次傾談並無結果。一九四七年,當時北京已經有了一位華藉主教,畢會長便派遣陳尚仁神父和數位會友,到達北京開辦一所為清貧兒童而設的孤兒院。北京的教友便常常到孤兒院的聖堂內參與彌撒。當陳神父離開北京後不久,孤兒院因此也停辦了。
戰時,在香港修院內,興辦了一所細小的學校。戰後畢會長便將這學校演變成為現在的慈幼中、小學校。
在畢會長神父任期內,多位主教曾邀請慈幼會士到他們的教區內辦學;他為了回應他們的邀請,先後去到多處地方,與他們商討有關開辦學校之事,但是因著戰事和會友人手不足,這事只能擱置一邊。
當中國成立「聖教統序」(Gerarchia Ecclesiastica) 後,國內所有的宗座代牧便相繼成為當地主教,而宗座代表便要到各處為他們舉行就職典禮,但因中國地廣,前往各處需時;因此,宗座代表多次委托畢會長前往主持。這是一件十分光榮的義務,但是他並不因而自大;他有一次曾這樣說:「我自己從來沒有一個虛榮的思想。」
畢神父的為人
他的熱心並不是平常的,而是懇切的,他常以身作則,利用身教多於言教;他更具有慈父般的親切。
一天,當他在一所備修院內接見兩位將要到中國去的備修生時,他熱情地擁抱著他們,使他們十分興奮;而其中的一個備修生那時只得十五歲,畢神父便親自前往拜候他的父母。他們十分擔憂,因為中國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畢神父見到他們的時候,一如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熱情地擁抱著他們,滿懷愛心地與他們傾談起來,除去他們一切的憂慮,最後,那位備修生的父親向他的兒子說:「我真是十分放心讓你與這樣的人前去、甚至到北極也放心。」
有一次,畢神父在意大利遇見了一位剛剛從中國回來省親的會友,那位會友因為沒有携帶任何禮物回家探親,因此便詢問他是否有些禮物,可以送給家人?畢神父即時把他的一些中國藝術品送給他。
每次回到意大利,他必定前往拜候那些在中國傳教的會士的父母;他這種做法,使到許多會士的父母都深表欣慰。
當編者奉獻首台彌撒的時候,得到畢神父為襄禮的司鐸。事後,我詢問他說:「你為甚麼會擇選了我?」他答說:「因為我曾經向你的母親許諾過的。」
每當一批新的傳教士來到中國的時候,他必定親身到碼頭熱情地歡迎他們,免得他們患起思鄉病來。
當他任會長的時候,熱心地幫助了許多人、特別是那些有才智的學生,幫助他們完成學業、甚至到達大學的程度。
在大戰期間,上海修院糧食不足,但是畢神父能得到一些豬肉時,必定將一部份送給聖衣會的修女。
在某一年,畢神父應邀出席參加在馬尼拉舉行的聖體大會,會上有許多中國籍的神父和教友參加;但是因為他們都說不同的方言,以致做成許多的隔膜。畢神父只好權充他們的翻譯,那時蕭希哲神父 (Don Massimino) 也在場,他便問畢神父說:「你何時學會了這麼多的方言,而能從中領會呢?」畢神父回答說:「當我能夠在他們的十句說話中,明白三句後,我便能猜到他們全段說話的意思了。」而蕭神父卻說:「我卻恰好相反,當在十句說話之中,若我意會不到其中七句的時候,我便甚麼也不明白了。」
樂觀的精神,可說是畢神父的特點。他常常與會友們討論有關慈幼會將來的發展,使大家聽後都異常興奮。
在他任會長期間,曾忍受了許多痛苦,有些是人為因素,他對這些都默默地接受和誠心的寬恕。某天,他對一位神父這樣說:「我收到了一封得罪我的信,但我已寬恕了這寄信的人;但我仍然保存著這封信,好能幫助我守謙遜的德行。」
由於經濟的緣故而帶來的痛苦也不少,現在只講述其中兩則:
一九三八年,上海的意大利大使館送給畢神父一筆為數五萬里拉的津貼金,他便立刻利用這筆款項來清還所欠債務;豈知數日後,大使館通知他,那筆津貼金的一半是為香港的恩主教的。可憐的畢神父,那些錢經已用完,而在香港的恩主教也要求得到他的一份,而大使館也頻頻催促他,他只好以書信方式,向各方面解釋他為何不能立刻交出那筆經已用完的款項,他並且要簽署一份文件,答應日後分期償還這筆欠款。
另一件事給予畢神父更多的困難:這就是在興建筲箕灣慈幼學校的時候,上海有兩位富人答允支付建築費;但到了要付款的時候,他們卻不能履行所應允的,而建築公司卻苦苦追迫,畢神父只好向各方面籌款,但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抵押,銀行不肯借錢給他。他於是前去請求一位大修會的財務神父借錢來還債,那位神父不單不肯借,而且還四出宣傳慈幼會很快便要破產了。幸得當時有一位有名望的朋友出面,擔保畢神父必定會清還所欠的債務後,那次的風波才算平息了。
畢神父十分敬愛鮑思高神父,時時處處宣傳鮑聖的德行和他的教育法,他十分尊敬和樂於服從他的命令。在一九五二年,當總部長上請他讓位給陳尚仁神父和前往菲律賓的時候,他毅然前往,為他來說,這當然並非一件易事,但並不是因為離任一事,而是因為要他離開他所喜愛的中國;另外一件令他十分難過的事:他知道有些會友曾經寫信給總部的長上,說他的活力已衰退了。
「被誤以為活力衰退的畢神父」,他在菲律賓服務期間,竟然成為兩間大型學校的院長,而且再一次負起省會長的責任。在他年老的時候,他曾為聖斐能多 (San Fernando) 學校和備修院的神師。對他來說,當神師的工作還不足夠,他於每主日都到附近的鄉村主持彌撒、聽告解及講道理等。
在一九七一年正月三日,主日,正當他要預備外出工作的時候,突然「中風」去世。最後,他只能說出「完了」這句話。
鮑思高神父曾經說過,無論何時,一位會士若在工作中去世,為修會來說便是一大光榮。現在,畢少懷神父正是慈幼會的一大光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