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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聖德的典範 ─ 羅蘭•衛冠納 ~ 文文 ~
鮑思高家庭通訊 • 第 89 期，1989 年
幼年和充軍 羅蘭於一八九一年四月五日出生於南美洲，智利的聖地牙哥。同年五月廿四日在聖安娜本堂受洗。父親若瑟多明我•衛冠納是一位軍長，出身貴族社會的富裕家庭，卻因與不大門當戶對的麥赤德結婚，而被家族疏遠，而麥赤德確是溫雅賢淑的好妻子，他們是是真誠相愛的。
因政局不穩，若瑟多明我很快便要逃離首都，更因他已被列入叛黨名冊，只好携著妻兒逃難，開始這艱苦的充軍之旅時，羅蘭只得五個月大。他們逃到智利南部的膠田 (CAUTIN) 省的省府譚梅高鎮 (TEMUCO) 定居。生活十分艱困，而在一八九四年五月二十二日，次女雅文達•朱莉亞也誕生在這個貧窮的難民家庭，帶來一陣子的喜悅，可是不到幾個月，更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若瑟多明我因過於辛勞擔憂，突然染上急症，遺下妻兒而逝去。可憐麥赤德年輕守寡，她振作起來，要支持這個家，養育兩個幼小的孤女，毅然投下一切積蓄，靠著自己一手縫紉的本領，開設了一間小小的裁縫店。
童年和逃難 小裁縫店辛苦經營了幾年，最後竟因賊劫而被迫結束，麥赤德為了女兒而求生，於一八九九年決定隨難民潮，逃到阿根廷，希望在那裏能找到生活，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踏進阿根廷領土，來到羅氏安第山的里關難民集中地，她們在這個舉目無親的陌生之地流浪求生，羅蘭體弱，雅文達幼小，真叫這位只有三十五的可憐寡婦徬徨。
農莊生活 是幸還是不幸，她遇上了無賴馬六，一個粗暴而富有的地主，四十出頭的農莊主人。安定的生活、穩固的居所、一個強而有勢力的保護人，經過長期流徒不安的生活，麥赤德終於屈服而與馬六同居，看見自己的女兒吃得飽、穿得暖，有個安樂窩，日間與家畜動物為伍，活得很開心，尤其是雅文達，她也安心了。初期，這莊主仍算友善，關心她們，除非遺背他的意思，總不表露他兇暴的本性。
磚田鎮是最近羅氏安第的小市鎮，距她們的農莊只有十五公里，那年剛好母佑會的修女在鎮中開始一所寄宿學校，專收容附近牧民的子女，以預防教育法，灌輸公教教育，培植下一代。
學校生活 在馬六的同意和支持下，麥赤德開心地送她兩個寶貝入學，憧憬著使女兒接受良好的教育，培養她們成為忠誠有為的好人，像她們的父親一般。一九零零年一月二十一日，孩子入學寄宿了，不到六歲的雅文達因要離別母親而哭成淚人，而羅蘭卻顯得十分懂事，逗著妹妹參觀這所比農莊簡陋得多的學校，她們就這樣開始與修女們一起生活在一個大家庭中。那時，羅蘭已九歲，設法安慰幼妹，如母親般照顧她，而自己心中雖然也感到別離之苦，卻感到一份平安愉悅，喜歡留在學校裏。後來，她透露心聲說：「一踏進校門便感到有一股平安神聖的氣息，這種氛圍提高我的精神，使我喜樂。」
羅蘭的發現和痛苦 學年開始於四月，羅蘭的年青老師雅祝嘉修女 (SR. ROSA AZOCAR)，她經常在操場上、飯廳中、聖堂裏，甚至睡房內與她們的學生分享生命的意義，在下午，課餘飯後陪她們散步閒談，與她們一起祈禱、玩耍，工作縫紉時一句耳語，留心聆聽，細心解答，把生命的理想，基督的喜訊通傳給她們，更因羅蘭的學科已在母親身旁扎下根基，免了學業成績之憂，使她專心追求教理知識及把興趣集中在神修上，雅修女不斷在這方面啟導她，使她發現很多精神界的新事物，聰穎的羅蘭，懷著驚喜感激之情，認識天主是愛後寫道：「我雖不肖，但從今以後要改善成為好的。」她不斷在愛中成長，並把所領悟到的付諸實行，因雅修女的熱忱，啟導了羅蘭不斷地發現真理，但她的懂事及成長卻帶來了痛苦。
千個「為甚麼？」 一天在教理課上，老師解釋婚姻是件聖事，不可隨便離合，也談到當地普遍盛行的同居苟合是不法的，是犯天主誡命的時候。羅蘭突然懂悟母親與馬六的行為是錯誤的，更明白到自己家中的不正常情況，這一切在她心中興起了千個「為甚麼？」
如一道電光閃進她精細的心靈中，當她了解到摯愛的母親的處境 ─ 不但是苟合同居也觸犯天主其他的誡命時，這份痛苦實在太大了，使她不由自主地昏迷暈倒，這痛苦的一刻不但展開她的新生命，更使她成熟起來。
與耶穌相遇 她把這份痛苦深藏心中，直到一年後在久待的初領聖體的日子來臨時，它再度浮現出來，她多麼渴望看見母親與自己一起領主聖體，可是……母親雖近在咫尺，但羅蘭卻感到與她相距千山萬水之遙。她直覺到母親不斷逃避自己愁苦深邃的目光，從暑假開始已發現她在農莊經常避開不與女兒們一起祈禱，心神不安，且常囑咐她們切勿觸怒馬六 ─ 莊主。她似乎透視到母親心靈中的可憐境況，決定不惜任何代價總要為母親的回皈而有所行動：在她初領聖體那天，寫下幾個志願：
這是她一九零一年六月二寫下的，那時她才十歲零兩個月。
她的女兒 羅蘭初領聖體時的定志，決不是一時興奮而寫下的，卻是從她心靈中對天主的意識成熟而深入的流溢，促使她慷慨地善盡每天的責任，為使人認識和愛慕天主，她樂於作一切克苦和犧牲，修女和同學們就是她的見證。這份超然的愛，只能從那愛的本源 ─ 天主而來。
羅蘭在學校裏要理課上，不但認識聖母，更學會以兒女孺慕之情去孝愛她。更於那年的十二月八日無原罪節加入聖母孝女會，在領到聖母聖牌和藍色領帶後，她十分清楚表示自己從今以後要努力去愛聖母，並活出「以純潔和聖德的生活成為她的女兒。」此時，她已長得亭亭玉立。
在農莊中也要這樣…… 那年，羅蘭以美滿的成績迎接學期的結束，在回到農莊渡假時，她仍充滿著無原罪節時那份純淨與熱誠的心火。不怕那個可恥的「莊主」心懷不軌，使開母親而欲對羅蘭不利，她卻奮力抗拒他禽獸般的襲擊，母親麥赤德在窗窺見一切，卻敢怒而不敢言。
這無恥的莊主所願未償，就在幾天後，正是收穫節的慶祝會，在賓客滿堂，飲酒作樂，載歌載舞之際，他乘機邀請亭亭玉立的羅蘭陪舞。她卻看穿他的壞心眼，更知他對自己懷有不軌的企圖，所以一口拒絕，再請也再拒，使這個目空一切的「主人」大怒，從未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而這乳臭未乾的人竟然當眾落他的面，於是惱羞成怒痛打她一頓，並把她逐出黑暗的郊野中，可憐母親維護不來，勸阻無效，只招來打罵。馬六已把心一橫對她們說：「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安全之所 當修女們得悉此事，馬上接羅蘭回校，並免除她的一切膳宿學費。雖然，麥赤德接受得很勉強，但羅蘭卻好像鳥脫囚籠般樂得一個安全之所。修女們對她的優待使羅蘭十分感激，並高興地提供自己能作的服務，分擔修女們一些工作。她常回憶那位摯愛的好老師羅安娜修女熱忱充沛地教授要理，在培育了一大群同學在信德上扎穩根基後。去年秋天突然染上急病，英年逝去。羅蘭暗存希望：要承接老師的遺缺，繼承她的理想成為母佑會修女，若能加入這慈幼大家庭的教育行列，分享鮑聖「與我靈，取其餘」的神恩理想，那是多麼美好啊！羅蘭遂跟隨這個內心深處的啟導，暗自把自己完全獻給天主，好像那些以愛去接納她、教育她的修女一般。
希望和妄想 一九零二年因迎接巴達哥尼亞的總主教賈里哀勞樞機的到訪，學年提早一個月便開始，這位慈幼會傳教士中的第一位樞機充滿救靈神火，以慈幼會精神管理他轄下的教區，特別注意青少年的教育，今次他的蒞臨，使磚田鎮景象一新，尤其是聖週禮儀十分隆重，基督凱旋復活的恩寵再燃起羅蘭滿心的希望：希望母親的回皈，更希望樞機主教特准她跟隨內心的呼喚加入母佑修女的行列。麥赤德也到來參與女兒們領受堅振聖事的盛典，並與她們團聚數天。羅蘭清楚地察覺到母親仍遠離聖事，毫無悔意，使她精細的心靈再次受創。同時，由於傳教士們救靈心火的高燃和傳教講道的努力，使一大群同居夫婦補領了婚配聖事，重得主寵度合法的婚姻生活而邀天主的降福幸臨他們的家庭。可是，羅蘭在參與這婚配禮儀後心靈更為沉重憂傷，乘著天主聖神降臨的堅振聖事恩寵而燃起她慷慨自獻的決心，並準備承擔更大的考驗。
夢想成空 賈里哀勞主教更為修女們主持一連串的禮儀、四月一日第一位當地的寄宿生韋瑪利轉衣入初學及羅蘭的同窗好友麥蔚娜入保守期 (青年有志修道而進修院受培育的時期) 領受披肩的禮儀。當蔚娜將這大喜訊首先告訴羅蘭時，只見她眼中有淚，強忍辛酸地向自己道賀。原來羅蘭也誠懇地請求入會，而長上由於她的家庭現況而婉拒了。蔚娜是羅蘭的知己，經常一起分享感受與理想，共勉互勵地在聖德路上作伴，為使同伴破涕為笑，蔚娜曾把自己保守的小披肩披在羅蘭的肩上逗她開心。
愛情之路 她的夢想可說是幻滅了。雖然，長上們對她愛護備至，賈主教也清楚地表示，除非情況改變，否則決不能入會，而以她還年輕可等待時機來安慰她。雖然，羅蘭的痛苦至深，但這位小姑娘年紀輕輕已飽經憂患，並懂得把這一切以福音的心懷容納在愛與犧牲之中。
「不是修衣使人成為修女的。」她重複對自己說：「即使不能披上保守生的披肩，沒有頭紗，我也要跟隨基督愛的召喚。」她在隱密中，在自己心中成為修女。在深長的懇禱後，她對基督說：「主耶穌！雖然不能站在她們當中，把自己公開奉獻給你，加入母佑會的行列，我仍甘願自獻於您的愛情中，即使要留在俗世也要完全成為您的。」羅蘭把一切告訴神師 ─ 祈達理神父 (DON CRESTANELLO) 他也被羅蘭的真誠所動，親自教導羅蘭有關福音勸諭的貞潔、神貧、服從的聖願，並在神修生活上引領她走上聖德之路。
在神師的悉心指導下，羅蘭每天更熱切地祈禱、犧牲、服務近人和善盡本份，不斷為母親的回皈而自獻。她在幼小的同學當中如母親般細心愛護、照顧和教導她們，而在同班同學中卻如一位護守天使般以自己的善言善表導引她們向善。
「我仍未為母親盡全力，我對她的愛仍未圓滿，為了她最大的幸福：我樂意付出我的生命。」這個自獻的思想越來越明朗。對每天的祈禱、克苦、善工，不停地為別人服務，不斷作愛的奉獻，仍未滿意，她更要實現福音中最大的愛：『若為你的朋友捨掉生命，沒有比這更大的愛情了。』一九零二年的善牧主日，羅蘭心神熱切地跪在祭台前，得神師的同意，為母親的得救而獻上自己的生命。她已找到了自己的成聖之路：作意願上的修女和真實的犧牲。
記號！ 在一九零二年結束之前，羅蘭的面色已顯得十分蒼白，身體漸漸衰弱，學習時容易睏倦。而一九零三年的暑假，她已大不如前了，只留下一雙晶瑩的眼睛仍如前一般活躍。那年冬季的嚴寒和雨季的洪水浸没校舍帶來的濕冷更加重了她的病況，不斷的咳嗽、胸背的疼痛使她感到難受。雖然長上們不住延醫診治及悉心照料也不見起色。羅蘭似乎慢慢地被秏盡，或許就是天主悅納這祭品的記號吧！她卻微笑地對修女們說：「我的病是不會痊癒的了！」
她在病榻上不斷奉獻，唯一的心願就是母親能重投天父懷抱，度完善教友生活。為她能死在聖母家中 ─ 學校就是一個很大的喜樂，可是連這份喜樂她也必須放棄，她柔順地接受這雙重的犧牲，離別她的小天堂 ─ 學校，隨母親回農莊去，因媽媽要她絕對休息，並要親自照顧她，為了使她容易得到醫藥料理又再搬到鎮上租賃的一間小屋養病。可是，這祭獻已蒙天主悅納了，祭品也已備妥。她在病中也不斷祈禱和奉獻，且完全信賴天主的慈愛必定成全她的心願。
凱旋勝利 她在世的日子無多了，在一九零四年初，她的病每況愈下，已動彈不能，連說話的氣力也幾乎沒有了，可是考驗仍未完結，一月中旬的一個下午，那個可惡的馬六，竟然跑到小屋來騷擾她們，聲言要在小屋留宿，麥赤德正不知如何應付之際。突然，羅蘭抱病而起，堅決地說：「若他要留在這裏，我就回學校，到修女那兒去。」並出盡她僅餘的一點氣力徒步回校。那個禽獸似的「主人」竟對她粗野地連打帶罵，麥赤德的哭聲驚動了鄰人跑來圍觀，才迫得這頭憤怒的野狼悻悻然離去。恃強凌弱的一幕結束了，但勝利的是誰？可憐的羅蘭在這病重之時，再受強橫的欺凌，從那天起她的病沉動了。那間小屋就成了她的祭獻之所，但馬六那可耻的舉動，只是多一次證明羅蘭的勇敢，威武不屈的精神，她的沉默贏得了凱旋。
她的秘密，羅蘭心知自己的末日已到，更熱切地獻上祈禱和痛苦，只有她的神師知道她的一切秘密：
她也囑咐同學們要聽命，多祈禱和愛聖母，又提醒妹妹代她孝順母親。最後，她要求母親坐近她身旁，柔弱而誠摯地向母親訴說她的秘密：「媽！我不會痊癒了，死亡將至，這是我自己祈求耶穌的，我要為你獻上自己的生命，為求得你回皈天父的恩寵。媽！我永遠愛你！…...我要離開你了，能否在我死前得到這份喜樂，聽到你親口對我說願意與主修和呢？」
麥赤德感動得跪在床邊，當著天主和眾人前對女兒說：「羅蘭，我答應明早馬上去領告解聖事，我要與主修和。」
羅蘭含笑而逝。她的使命已告完成，苦路也走到盡頭了。正是一月二十二日，她只活了十二歲零九個月又十七日的生命之旅，而她進磚田鎮的聖母進教之佑學校就讀也剛滿四年，便登到聖德的頂峯去領受永恆的報賞。
(參考：IO O NESSUN’ ALTRO SUL CAMMINO DI LAURA VICU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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