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澤琦修士

  我生於1936年,韶關樂昌人,樂昌北鄉長大,父母都是熱心教友,附近幾條村落也有天主教徒,因為早在日戰前慈幼會已到韶關樂昌地區傳教、建教堂和學校,接觸青年,教他們技能謀生。我深受神父和修士的工作所感動,已立志長大後也要像他們終生侍主,為基層的青年服務。日戰時期我們的村落總算安全,因為北鄉靠山,日本人少到山嶇,連聖堂和學校都沒有被破壞,反而在國共戰爭期間,由於北鄉是軍事敏感區,共軍把所有傳教士都趕走和閉聖堂,時至今天仍未批准傳教,亦禁止任何宗教活動 !

atam

  1949年親友帶我離開樂昌逃到澳門,入讀慈幼學校,當時我有好強烈的聖召去照顧青少年,我知道修士生活適合我,因為慈幼會每到一處傳教,都必定有神父和修士同行,神父是關注教友的靈修生活,而修士則負責打理會內雜務和教育青少年的謀生技能,我們各施其職。1957年中學畢業後,我便申請做修士,一年初學,三年暫願,再三年神修和學習技能。我自小喜歡機械,可惜會內未能提供機械的培訓,只有印刷和木工,我選擇了木工,跟隨一位意大利雕刻家山高節和另一位修士學習木工雕刻和設計,同時又跟隨一位中國木匠師傅學做傢俬。1964經神師的考核和推薦,發終身聖願,正式成為慈幼會的修士,第一年便被派到香港仔工業學校工作,主要教學生木工的手藝,今天進教之佑堂、聖安多尼堂和不少聖堂的跪櫈,就是六、七十年代該校學生的作品了!

  1979年我遇到人生最大的挫折, 四十多歲的壯年竟在工作時從高架竹梯斷格滑落至地面,左手骨折斷、腰部受重創不能動彈,由救傷車送往瑪麗醫院急症室救治,經急救後,我左手斷骨位置駁好,但腰部的三塊脊椎骨壓在一起,就因風險太大不能做手術,醫生話: 我能否復原就要靠我自己了! 這時的我躺在床上像個廢人,一切生活所需都要倚賴護士的幫忙,一天一天的過去仍未見好轉,我開始氣餒,想放棄自已…… 但天主卻沒有放棄我,祂派遣了一位護士來安慰我,鼓勵我,提醒我要振作,因為我還未完成天主交給我的使命……自那天起,我盡力克服心魔,配合醫護人員的指導,病況亦漸見好轉了。出院後返回學校工作,1981年某一天,慈幼會陳日君會長見我似帶病上課,便堅持我需要休息,並送我到美國去。

  在我最迷失的時候,天主派天使來喚醒我,考驗之後送我到美國,給我機會利用這兩年休息的時間進入加州大學修讀機械課程,滿足我一直以來對機械知識的渴求! 得到的機械知識正好是新工作的裝備,因為休假後我被調到澳門慈幼學校工作,負責重新整理和設計機械部門的課程及教學。天主的計劃讓我有機會在1992年隨胡子義神父到廣東省照顧被人遺棄放逐到某處隱蔽村落的痲瘋病人,他們得不到政府的任何支援,是自生自滅的一 群!胡神父每次都帶大量的藥物和日用品和食糧去探訪他們,而我自那時起每逢週末和學校假期,都馬不停蹄的隨胡神父和幾位熱心人士,由澳門經香港,到國內做政府不會做的事 --教他們衛生常識和謀生技能。最可憐的還是痳瘋病人的子女,因為痲瘋病不是遺傳病,不易傳染,卻要困在這裏,一輩子都不能到外面的世界,沒有接受教育的機會!為了拯救這群小朋友,胡神父嘗試在遠離痲瘋村的地方–石灘,租三層樓去收容約30名三歲至十四、五歲痲瘋病人的子女住宿,他們是以孤兒的身份被帶到石灘,然後以普通人的身份入讀政府學校。由於這途徑可以幫助痲瘋病人的子女重獲新生,胡神父便進行籌款,打算向附近的村民購買7畝土地,興建三楝房屋,每楝屋有三層,可容納多至70兒童住宿。1995年石灘孤兒院建成,由當時慈幼會的陳興翼副會長主持開幕,他興奮的對在場人士承諾一定會讓孤兒院內的兒童有書讀,能讀得上高中的便供他們繼續升學,若不能繼續的便教他們技能謀生 ! 由於這承諾,胡神父又開始計劃興建培訓中心,他在離孤兒院不遠處買了100畝地,興建工場、學生宿舍(男女學生各有50個宿位) 和老師宿舍;我則負責籌備中心的機械課程,例如汽車修理、機電工程、工業印刷、電腦和秘書課程等,期間還負責與當地官員溝通,作定期的匯報和提醒他們要替孤兒身份保密等繁瑣工作!官員都樂意接受慈幼會所提供的服務,但不准我們宣傳宗教,不准談宗教,否則他們那管我們做了多少好事,都一定被驅趕出境,所以在協議下,我們只能以中國道德倫理去教導青年,建立他們的品格。1998年「鮑思高技術中心」落成,黃建國神父到石灘負責培訓老師,我當時在中心教授機械工程,住在石灘,並同時兼任總務和舍監一職,實行24小時的服務 !

  2001年底韓大輝會長巡視石灘時,可能見我面色不佳,便叫我返港做身體檢查,但我自己卻不察覺有甚麼毛病,不過一經檢查後便發現我的情況相當不妙,因有冠心病和血管硬化現象,隨時可以因暈倒失救而死亡,醫生馬上給我痢底丸,吩咐我不能操勞,並要隨身帶痢底丸以應急。他先給我服用一段時間的特效藥,若無顯著改善的話,便需要通波仔的了,結果2001年做通波仔手術,之後韓會長送我到台灣休養一年,2002年調返香港「少懷之家」服侍老人家,可惜兩年後的一天,腰椎骨的舊患突然劇痛,整個人跌在地上,由救護車送往聖保祿醫院急診 …… 出院時醫生吩咐我必需停止一切煩重的工作! 2004年被調到進教之佑堂幫助打理聖堂,祭台及有關的運作,如冷氣機、燈式和每年的馬槽設計等。2012年譚修士跟隨謝神父到墨西哥朝聖,在行程的最後數天,腰椎舊患竟開始作痛,而且一天比一天厲害,連行動也有困難,真不敢想像我可以怎樣捱過那14小時的機程! 雖然坐在路邊位,又用上了腰封,但仍痛楚不堪,稍有些微移動便像刀刺般劇痛,我已打算一抵機場便立刻call白車送我到最近的醫院……我不斷祈禱,求聖母可憐我,減輕我的痛楚,給我力量 ……可惜痛楚並未減退,但在飛行約十小時後,奇蹟出現了,我的痛楚開始減少,到抵達香港機場時,痛楚竟然完全消失,行動自如 ! 我感謝聖母給我的恩典,不但治癒我當日的腰痛,還令我的腰痛至今為止從未發作過,我一定要為這恩典作見證 !

Scroll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