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靜的最後一次的道理,鮑思高神父以一個夢來教訓慈幼會會土。
1
有人說,我們不需要常常去注意所作的夢,很多時候我也同意這種說法。然而,雖然夢不會爲我們顯示將來的事情,但是,有時它們能適時的幫助我們去看看在生活中,經過許多困難的問題及在許多不同的選擇中實行一個明智的選擇。因此,我們可以接受它們所提出的好的指示。
現在我正要告訴你們一個夢,那個夢吸引著我的意念,平日晚上我一直是睡得很平靜的,可是昨晚,我却翻來覆去。我要將我所看到的告訴你們,因爲我認爲它有許多有價值的教訓,可是我會將它濃縮,如此就不會覺得太過冗長。
是這樣的,我們好像都在冷佐到杜林的路上,乘坐著交通工具—馬車或火車,我不能十分確定。在我們走的路的某一地方,我無法說出那是什麼地方,我們的交通工具就停了下來。我下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結果面對一個無法形容的人。他對我來說,似乎同時是高大和矮小,粗壯及纖細,紅色和白色,走在地上及飄浮在空中。我感到完全的混亂和迷惑,便擅自問他:「你是誰?」
他的回答僅是:「跟我來!」
我首先想知道他是誰,以及他想要做什麼,可是我沒有機會去探討。「快一點!」他說,「我們將這車輛推進田園裡。 」令人驚訝的事是,他同時以不同的音調,大聲地及柔軟地說話,以致於使我驚愣不已。
這田園非常廣大,以其外觀來看,它十分平坦,沒有耕種過,如同打穀地板般的平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是順著他的決定;我們將車輛繞一圈推入那廣大的田園裡,於此之前,我們命令每一個人都下車。他們都非常快地照做了,但是一當全部的人都下車後,此車輛就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我不知道如何使我自己和那陌生人交談,我結結巴巴地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爲什麼使我們停在這裡吧?」
「爲了從非常危險的情況中解救你們!」他回答。
「什麼危險?」
「一隻狂暴的牡牛在牠的路徑上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一隻咆哮的牡牛巡遊,尋找可吞食的人。』」
「我的朋友,這很簡單!」我迅速地說,「聖伯鐸所說的獅子,你將它引用爲一隻牡牛— leo rugiens,應該是一隻咆哮的獅子。」(伯前五8)
「那沒有什麽關係。那時有一隻咆哮的獅子,這裡有一隻咆哮的牡牛。不管怎麼說,你最好防備著。你立即將你的同伴召集過來,鄭重地告訴他們,要防備及提高警覺。當他們聽到一隻牡牛的咆哮聲—一個不尋常及如雷般的咆哮聲,要立即將臉朝下,趴在地上,一直等到牡牛經過。任何人在我命令後拒絕將臉朝下於地的,等於即將死亡。聖經告訴我們,謙卑的應被提升,自大驕傲的將受貶抑。」
然後他又很快地接下去:「快一點,快一點!牡牛是隨心所欲的!你儘可能的大叫,要他們趴在地上!」
我照做了,而他還是說:「大聲一點,大聲一點!」
因爲呼喊得太大聲,以致於驚嚇了睡在隔壁的雷蒙恩(Lemoyne)神父。我是用我最大的聲音來呼喊的。
瞬間聽到了牡牛的吼叫聲,那人告訴我:「防備!防備!叫他們防備!叫他們彼此鄰接趴成兩行,中間成一個通道,使牡牛從中間通過!」如他所命令的,我高喊著。每一個人即刻平坦地趴在地上,而我們可以看見那隻牡牛在不遠處,狂怒如雷地朝向這裡。雖然大部分的人都平坦地將臉朝下趴著,可是仍有少數的人爲了好奇而站著。
「現在你將看到他們會發生什麼事了,」那人告訴我,「你將會看到拒絕低低趴下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
我想再一次警告他們,便大喊著,且要跑向他們,可是他禁止我去。我堅持要他讓我到他們那裡去,而他突然回答:「你也必須服從!趴下!」
在我趴下前,我聽到了一陣如雷般的吼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那牡牛愈來愈近。恐怖充滿了四周,他們不斷地問:「會發生什麼事?會發生什麽事?」「不要害怕!」我喊叫著,「留在原地趴著!」
此時我的朋友不斷地喊說:「凡高舉自己的,必被貶抑;凡貶抑自己的,必被高舉。…凡貶抑自己的……凡貶抑自己的……」(路十四11)
我發現了一件令人驚愕及奇怪的事。我儘量平坦趴著,面朝著地。雖然眼睛滿是灰塵,仍然能清楚地看見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那牡牛有七隻角,幾乎成圓形排列著—兩隻角在鼻子的下面,兩隻角在眼睛的部份,兩隻角在牛正常的位置,而另一隻角在頭頂上。更令人驚嚇的是,那些角非常的堅靱而且可以移動,再說那隻牡牛任意轉動牠的角,用角將那些站著的人拋擲在地上,而不必把頭從這一邊轉到另一邊去。在鼻子下面的那兩隻角是最長的,並且進行著可怖的毁損。
那隻牡牛現在向我們。那人大喊:「現在你會看到謙卑的力量。」瞬間,我們驚愕的發現自己被提舉在高空中,如此,那牡牛不可能到達我們這裡。那些少數拒絕平躺在地的人沒有被提升。他們被牡牛攻擊,而且瞬間被撕成碎片,沒有人不受到傷害。其時,在空中的我們,都害怕得僵硬著,並想著假若我們跌落在地,命運將會是如何。我們可以見到那生氣的牡牛盡全力衝向我們,跳得高高的,想用牠的角刺穿我們,然而牠不能使我們有一點小小的傷害。牠愈來愈狂怒,牠響震雲霄的恐怖咆哮聲,好似在對我們說,牠要去找援兵。所以「懷著大怒(默十二12)」,牠咆哮著。
接著,我們立即發現自己又在地上,「面對著南方!」那人喊說。
2
我們照做了。突然間,我們周圍的每一件事物都改變了,使我們驚訝萬分。朝著南面,我們看見聖體恭在祭台上,兩旁放著正在燃燒的臘燭。田園已不見,我們好似在一個非常大、且裝飾非常美麗的教堂內。
當我們都崇敬的跪著敬拜聖體時,出現了許多更可怕的咆哮的牡牛,牠們的頭上長著角,向我們走近。由於我們朝拜聖體時,吟誦著玫瑰經,所以牠們不能傷害我們。
過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轉了一圈,看見牡牛已離去。於是回頭看看,只見臘燭不見了,供在祭台上的聖體也不在了,而教堂本身也從眼前消失了,我們發現自己又回到先前的田園裡。
你們都知道那牡牛象徵著惡魔,我們心靈的敵人,牠屢次地對我們咆哮,企圖傷害我們。那七隻角代表七罪宗。要避免牡牛的攻擊,就要避免從魔鬼的誘惑中跌倒犯罪,最重要的,是謙德,因爲它是各種道德的基礎。
3
那時,我們彼此迷惑驚愕地望著。沒有人說話,因爲我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每一個人都期盼著我或夢裡的那個人說些話。那人走到我旁邊,說:「來,我要指給你看聖方濟沙雷氏會(慈幼會)的成就。爬上那塊石頭,你就會看見!」
一塊巨大的石頭矗立在一無邊際的田野的中間,我爬上了它,一片無邊界的操象在我面前展開。我從未想過有那麼廣大的田野;它似乎遮蓋了整個大地。各種國家、種族及膚色的人都聚集在那裡。他們的人數是那麼多,使我不能了解這個世界竟能容納那麼多的人。我仔細觀看著那些走進我視線內的人。他們的穿著和我們一樣。在前面一排的那些人我能夠認出來。我看到許多慈幼會會士領著一群群的男學生和女學生;他們以後跟著其他慈幼會會士及更多的群體,還有更多的青年走在這些會士之後,一群一群。我不認識他們,而且他們是多得不勝計數。朝南方我能見到慈幼會會士、西西里島人、非洲人、和許多數不清的我不認識的人。他們都由慈幼會會士領著,而我只能認出頭幾排的幾位。
「轉過去。」那人命令著。我的目光接觸到許多其他的人,他們穿著獸皮,有的穿用絲絨做的彩色的、很像斗蓬的服。我被指定面對著羅盤的四個點看看四方。其中,在東方我看見了女人,她們的脚是那麽的小,以致於幾乎不能站立或行走。令人奇怪的是,我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慈幼會會士領著一小隊一小隊的男學生和女學生,以及無數的成年人。我總是認得在前排的那些人,而不是跟在其後的那些人,連傳教士我也不認識。到此,我必須省略一些事情,否則會太冗長。
於是,我的嚮導對我說:「看!並請注意,雖然你現在不懂我要告訴你的。你所見到的,是將來慈幼會會士的成果。你看到這收穫是多麽的大?你所站的這廣大的田野,是慈幼會會士耕耘的田野。你看到的慈幼會會士已經在工作,而且你認識他們,可是地平線延伸到你不能看見的遠處,還有許多人你不認識。這意思代表著不只是這一世紀,也意味著下一個世紀及以後的世紀,慈幼會會士將繼續爲自己的田園耕耘。你可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你所看到的成就會達成呢?我會告訴你的。注意:你必須將這些話銘刻在慈幼會的徽章上,有如你們的標語、座右銘。好好的記下它們:工作和克苦會使慈幼會旺盛。將這些話不斷的重覆强調說明。並編輯撰寫一本手冊,清楚的解釋工作和克苦的意義,以此做爲你留給慈幼會的遺產,而且也是慈幼會的光榮。」
「我很願意這樣做,」我回答,「這和我們的目標完全一致。也是我每天、每個機會不斷堅決主張及强調的。 」
「你真的完全信服了嗎?你是徹底的明白我的意思嗎?這是你將要留給他們的遺產。清楚地告訴他們,依此生活,他們將會有許多來自南方、北方、東方和西方的跟隨者。現在避靜結束了,讓他們回到自己的生活上。這是一個守會規的前峯隊,其他的人會效法他們,跟隨他們的。」
接著,馬車突然出現,將我們全部帶往杜林。我繼續注視他們。他們非常奇特,而且怪異,是我從未見過的。每一個人開始上車,車子沒有欄杆和手柄,我很怕我們的學生可能會掉下來,所以我不願意讓他們走。可是我的嚮導告訴我:「讓他們走。如果他們忠實的遵守『要節制,要醒悟。(伯前五8)』這句話,他們便會十分的安全。假若這些話被努力實現了,就沒有人掉下來,即使這馬車沒有手柄且快速的移動。 」
4
他們離開了,我仍單獨和那人在一起。「來,」他很快地說:「我要給你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噢,你還有很多要學習的!你看到那馬車離開這裡了嗎?」
「是的。」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我不能看得很清楚。」
「那麼移近一點。你看到那邊的佈告欄了嗎?走近一點,仔細地看看。上面有一個佈告。它會告訴你。」
我走向那佈告欄,看見四個非常粗大的釘子釘在上面。我轉向他,說:「除非你解釋,我是不能瞭解的。 」
「你有沒有看見那四個釘子?近一點再看看。它們是刺穿且使我們的救主的身體劇烈痛苦的四個釘子。」
「然後呢?」
「它們也是煩擾修會的四個釘子。假如你能使這四個釘子離去,你的修會便不會受它們的煩擾,或假若你足夠聰明地迴避它們,一切事都會好轉,而且你們所有的人都會安全。」
「我仍然不了解。」我回答,「這些釘子象徵著什麼?」
「如果你想知道,就走進這馬車內。裡面有四個隔間,每一間是代表一個釘子。」
「這些隔間有什麼意義?」
「你看第一間。 」我照做了,並唸著這些字:「他們的天主是肚腹。(斐三19)」
「喔,現在我開始明白了。」我喊說。
我的嚮導說:「這是第一個釘子,煩擾和破壞修會的釘子。假如你不謹慎,它也會在你們中間產生禍害。勇敢地抵抗,便能事事順利。」
「現在講你看第二個隔間釘子下的文字:『……他們都謀求自己的事,而不謀求基督耶穌的事。(斐二2l)這是提及到那些人寧願尋求自己的安逸和舒適,圖謀著自己或家庭的利益,而把追求光榮天主的修會拋在背後。醒醒吧!躲開這個禍害,你會見到修會昌盛。」
在第三個隔間,我看見了第三個釘子下的文字。我讀著:「他們的舌頭是一隻小毒蛇的舌頭。」我的嚮導說:「一個致命的釘子對於任何修會來說,是埋怨者或誹謗者,不論那些人是對是錯,永遠都是吹毛求疵。」
第四隔間寫著:「懶人的房間。」嚮導說:「這裡充滿了懶人。當懶惰在一個會院中獲得一個立足點後,它就會使會院墮落。另一方面來說,如果你的會士常常辛苦的工作,你的修會就沒有墮落的危險。現在,注意另一件常常忽略的事,我希望你特別地注意。你是否看見了一間好像儲藏室的小廂房。 」
「我看見了,但是僅是一些樹葉和草堆,高高矮的,全部混在一起。」
「很好!走近看看!」
「不過,爲什麼?」
「仔細地讀那些差不多看不見的文字。」
我全神的盯著看,並唸:「蛇埋伏在草地裡。」
「你的用意是什麼?」
「看,那裡有一些人自封自蔽。從不信賴自己的長上;他們把秘密埋藏在心裡。謹慎點,因爲蛇埋伏在草地裡。他們對於任何修會來說,是一個禍害及瘟疫。他們雖然可能很糟糕,但是如果表現出來,我們可以糾正他們。可惜,不,他們仍潛伏著,我們無法發覺,如此他們罪惡也愈來愈深,有如毒藥般,在他們內心屯積起來。一旦他們發現了,想去補救曾受過的損壞已太遲了。所以,你要好好的學習,什麼樣的事情必須遠離你的修會;並將你聽到的銘記在心。然後如命令般,將這些事一再詳細地解釋。假若你這樣做,你就可以寧靜安心了,因爲你的修會將不斷的昌盛。」
然後,爲了以免忘掉他告訴我的任何一件事,我徵求他的允許,將所有的寫下來。
「如果你想如此做,可以試試看,」他回答,「不過,我懷疑你是否有時間。小心!」
當他正在說話,我正全神的寫時,我似乎聽到一個混亂的咆哮聲,一個隆隆的聲音在我四周,而且,地也似乎在震動。我迅速地看看四周,是否有其他的事發生,結果看見學生們在被短暫的分離前,都非常驚恐的從各方向向我猛衝過來。就在他們後面跟著一個胞哮聲,接著一隻狂怒的牡牛在追逐他們。牡牛的又出現使我充滿恐懼,便醒了過來。
在我們回到自己的會院以前,我已利用這機會將這個夢告訴了你們,因爲我深情並願誠懇地說,我們做避靜是值得的,假使我們決心以我的座右銘:工作、克苦,作爲生活的準則,並且抗爭著,將這四個破壞我們宗教生活的釘子驅離我們。他們暴飲暴食,舒適和安逸,埋怨和懶惰,由於這些缺點,我們更要說,每一個人應常常開放、誠實地、信任他的長上,使長上能了解幫助我們。這樣,不但對我們的靈魂有所助益,而且更可以幫助我們救援那些天主上智委託我們照顧的人靈。(XII463,英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