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個慈幼會士 ※
鮑思高神父每星期都召集他的那些修士,對他們談論有關「神貧」、「貞潔」和「服從」,這三條教會所常認為「前往天主那裡的途徑」;不過,他並不到處宣傳張揚,只是靜靜地培植耕耘。他也對他們解釋,凡是願意進修會的,就要「許願」修這三種美德;就是說,要鄭重地向天主許下,要在生活上實行這些美德。
他經過了一年的時間,每星期對他們講解之後,發見在那些修士中間,準備得最好的,是彌格•盧華修士。
有一天,鮑思高神父問盧華說:「你想不想發三年的願,實行神貧、貞潔和服從的美德呢?」
盧華以為「這樣發願,只是表示與鮑思高神父締結更密切的連繫」,便滿口答應了。這是後來他自己向人明認的。
一八五五年三月二十五日,聖母領報節日,在鮑思高神父那間樸實無華的小室裡,舉行了一項簡單的儀式:鮑思高神父立著靜聽,彌格•盧華則跪在一個十字苦像前,輕聲誦讀一篇誓願定式:「我向天主許下神貧、貞潔和服從之願,將我付託在鮑思高神父手中……」當時並沒有一個見證在場;可是就在那個時候,新生了一個修會:創會的會祖是鮑思高神父,而彌格•盧華修士,就是第一個慈幼會士。
從那個時候起,不管是為盧華也好,或是為賈烈勞和范濟夏也好,最困難的問題是睡眠。這並不是說,他們睡不著;因為有時他們很想睡,甚至於站著也會瞌睡的;而是說,他們找不到睡眠的充分時間。
他們必須繼續讀書求學,參加各種考試;當時一切考試都很嚴緊,不易應付。除了讀書之外,他們還要擔任鮑思高神父託給的工作:給學生講解教理,管理飯廳和工房裡的青少年們,又要給孤兒們上課。
每逢主日,鮑思高神父派他們到各地青年中心裡去工作。一八五五年,護守天使青年中心忽然缺少一位院長。鮑思高神父就任命盧華修士為院長,主理一切的院務;那時盧華只有十七歲。
在護守天使青年中心裡,大部分的青少年是給人家掃煙囟的孩子。每年到了秋天,那些掃煙囟孩子,來自達奧斯大谷 (Valle d'Aosta),肩上背著一根繩索和一把掃帚,周行市內的大街小巷,喊出一種特殊的叫聲,期待人家叫他們清除煙囟裡積存的煙灰,好使在那快要到來的冬天,煙囟通暢,能生火取暖。
掃煙囟的孩子都很小,因為他們必須爬進狹窄的煙囟裡去清除煙灰。他們的臉和手,也都被煙灰弄得烏黑,活像非洲的黑人。
盧華每逢主日清晨,一大早就趕往青年中心,打掃所有的屋舍,整理小堂裡的一切用具。等孩子們陸續來到時,他就幫助他們預備辦告解。稍後有一位神父來聽告解和獻彌撒。到了九點鐘左右,青年中心裡已有一百多個孩子。盧華就像鮑思高神父那樣,整天在青年中心裡工作。他組織各種遊戲,同孩子們談話,關心他們的困難,幫助解決各種的問題,給他們講解要理。
傍晚時分,街道上的煤氣燈已經放光,孩子們才逐漸散去。有幾個孩子陪盧華回華道角。分手時,他們照常對他說:「下主日再見!」
盧華回到了華道角青年中心時,已是筋疲力竭,胡亂地吃了一些為他留下的熱的飯菜。
賈烈勞、范濟夏和安福西等人,從別的青年中心裡回來,也都像盧華那樣疲乏不堪。他們吃了一些東西,就登上在屋頂下的閣樓裡去休息。
盧華日後還記得,當時他倒在床上,一會兒就熟睡了。星期一早上,賈烈勞醒來時,發見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裡還拿著襪子。原來他前一天晚上,沒有上床,就已經睡著了。
早上鬧鐘很早就響了:凌晨四點鐘,他們就要起身,實在很早。若望•賈烈勞回憶其時的往事,這樣寫道:「杜林的冬天,不是玩的。我們的那個閣樓,就在屋頂下面。那裡不生爐火,也沒有自來水管。每天晚上,我們要用面盆貯水,以備第二天早上洗面用。可是,由於室內氣溫很底,面盆裡的水都結成了冰。我們就打開天窗,收集一些屋頂上的積雪,然後用力擦洗自己的手、面和頸部。不消數分鐘,皮膚都在冒著熱氣!這時我們用一張毯子裹著身子,開始自習:盧華讀希伯來文,范濟夏寫拉丁詩,我則作樂理的練習。」
一八五五年,青年中心裡開辦初中部。范濟夏除了一切的工作之外,還要教學生義大利文,盧華教數學,賈烈勞教音樂。
也許有人會這樣說:鮑思高神父瘋了嗎?怎麼可以要求這些年輕的助手,這樣辛苦地讀書工作?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可是,想到這些青年後來的結果,就不得不承認,鮑思高神父清楚知道,即使他們工作很繁重,也不會損害他們的身體,使他們早年夭殤的。
的確,若望•賈烈勞後來升了主教,又榮登樞機高位,去世時,已達八十八歲高齡。彌格•盧華繼鮑思高神父的位,為慈幼會總會長,也活到了七十三歲才去世的。至於范濟夏,則成為聞名歐洲的一位拉丁文學家,竟然活到九十二歲那樣的長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