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人語
退休?
梁幹潮
最近有些兄弟姊妹問我:「神父,是否退休了?何時回來香港?」也有親人對我說:「已經在外地流浪了廿年,是時候回家了吧!」每次聽到類似的問題和建議時,我倒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我相信這都是因為我早前在面書中提到,我已卸下擔負了九年的蒙古區會長代理的職務,所以有人聯想到我已退休。事實上,我只是退下其中一個職務,但卻未到完全退休的階段。也有人說:「神父,現在可以輕鬆一些了!」其實又是否真的輕鬆了呢?在卸任之後,無所事事了兩個多月,終於接到了新的任命──負責兒童中心和日托中心,並在十月一日正式開始新任務。
兒童中心是慈幼會士來到蒙古後開展的第二項宗徒服務工作,也是我剛到蒙古後接手的第一項工作。她的前身是一個街童中心;在上世紀九零年代開始,由於蒙古由共產國家轉變為民主國家,社會也隨之出現很大的改變,但同時卻造成了很嚴重的街童問題。2002年,慈幼會因應社會需要,創立了街童中心。我2006年抵達蒙古後不久,便接手負責這兒童中心。當時中心裡大部份都是街童,還有少部份是孤兒,人數最多時超過八十人。他們大多習慣街頭「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而且大都習染了很多壞習慣,所以不大願意接收「管教」!猶記得那段日子,我每天面對不同的挑戰,晚上到孩子們睡下後拖著疲乏的身體到小聖堂感謝天主!二十年前的我仍年青力壯,有足夠精力與他們周旋,雖然疲累但生活充實。只是兩年半之後,我就被調離這街童中心,到了達爾汗服務。所以,今次重掌兒童中心,對我來說,有「回家」的感覺。
隨著社會的變遷和社會福利工作的改善,街童問題已得到了大大的舒緩,而我們的街童中心也改名為「鮑思高(關愛)中心」服務對象也轉為孤兒和家庭出現嚴重問題的兒童。由於政府對這類中心的大力監管和實施很多的條例,我們的中心目前最多只能收容23個男孩子。雖然我九年多前被調回首都後,一直居住在兒童中心旁邊,而且不時會去探望孩子和職員,但卻沒有正式參與中心的日常運作,所以如今重新擔任負責人,為我也是一個幾乎全新的挑戰,幸好職員和孩子們都認識我,過渡算是順利;只是今日的孩子跟二十年前的孩子有很大的分別,所以仍有很多新的東西要重新學習。
我任命中的第二項工作是管理兒童中心大樓旁的日托中心。這是一個四年前開展的服務。當時我們重新裝修了一間兩層高的舊校舍,預備開辨小學,但由於未能成功取得教育局的批准,為了避免空置這已經投入了資源裝修過的房舍,我們便開辨日托中心去照顧小學生。家長將孩子在課前或課後送來我們的中心,我們的中心有合資格的老師教導他們功課,並且提供其他的興趣學習和午飯,這樣家長們可以安心去工作,到黃昏時來接孩子回家。目前我們經常性地為70多位孩子服務。這個服務為我並不陌生,因為它由構思到正式成立,我也有全程面跟進!而去年也因需要支援一位會士,所以開始接手中心的工作。可能年紀大了,心境也改變了,每天與這些孩子接觸,都覺到好像爺爺接觸孫子們一般,也享受他們張開手跑來擁抱的溫馨感覺,這也是我每天最放鬆和享受的一刻!
日托中心只佔用了一層樓,最初二樓一直空置。兩年多前,我們便構思為青年人開展更多服務,於是我們在二樓設立了青少年發展中心。中心提供英語和數理科等補習課程,也設有音樂室和舞蹈室供青少年練習之用。其中最重要的是為青少年和年青父母提供心理課程和輔導服務。此外,中心也設有咖啡閣和青年閣,供青少年在空閒時可以自由聚集玩耍。這中心已開始了兩年,但過去我事務繁多,經常不在首都,所以中心發展未如期望。現在既然從管理層退了下來,我終於可以投入更多精力和時間去發展這個為青年人的服務了!希望今年可以安排更多活動,吸引更多青少年來到這中心。而事實上,我的辦公室也安置在青年閣中。
「退休」一詞似乎離我仍很遙遠!我只是從一個領導的崗位退了下來,改為去負起一些執行的角色。打個比方,就是從後方的指揮部退出,走到前線去實幹。不過,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休息,不再需要作對全局的策劃和擔憂,只需專心執行指示,將所負責的單位辦好;每日面前的不再是文件,而是青少年和兒童;腦子想的不再只是政策,而是如何幫助和陪伴青少年成長。現在,我每天跟青少年見見面,跟他們聊聊天、談談理想、看看電視、玩玩遊戲,抱抱小孩子,生活何其寫意。我想,這可能就是慈幼會士的「退休生活」吧。感謝天主,讓我仍有精力為祂的光榮而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