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人語【276】

身份危機

梁幹潮

某日,某人醒來時,發覺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身旁的盡是陌生人, 更糟的是他根本忘記了自己是誰! 於是, 他開始問自己一個問題:「我是誰?」同時, 他也踏上了尋找自己身份的旅程。以上是一個經常出現的電影橋段,但在真實的生活中, 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呢?

自從新冠狀病毒在中國爆發, 各地政府的反應雖然不一, 但都在尋找控制和遏止疫情的方法。自一月中, 蒙古便開始積極地應對這新病毒, 包括推出停課措施, 其後也開始限聚令, 所以所有宗教場所都關閉了! 這些停課和限聚的措施到筆者執筆時( 四月中) 已歷時三個月,而停課令已經再延長至九月一日,即這學年已經結束了! 而宗教場所聚會禁令更是遙遙無期!這幾個月以來, 原本熱鬧非常的校園變得水靜鵝飛, 每周末和主日充滿教友和青少年的本堂也變得死寂一片。每天坐在死寂的學校辦公室, 行走在空無一人的校園, 巡視只有桌椅的課室, 呆望著每主日共祭彌撒的主教座堂, 看似近在眼前, 但現在卻變得遙不可及⋯⋯每週的要理講授已經停止了, 每週對學生的訓話停止了, 對老師和員工的培訓停止了, 青年中心的活動停止了, 探訪教友也停止了⋯⋯一切變得那麼不同, 那麼陌生! 教育者身邊沒有教育的對象, 牧者身邊沒有羊群, 慈幼會士身邊沒有青年; 這一切跟本文開始所述的電影橋段有些相似,我不禁問一句: 「我是誰?」

當疫症在意大利北部爆發時, 慈幼會在都靈舉行的全球代表大會正在探討:「今日的青少年需要怎樣的慈幼會士?」其實就是在問一個相似的問題: 「我, 作為今日的慈幼會士,是誰?」

在疫情的影響下,不少慈幼會士無法繼續履行日常的教育福傳工作, 平日身旁的青少年都「消失」了, 平日繁忙的生活變得很清閒, 甚至無所事事。這樣的改變真的讓我們無所適從, 初時還有些享受這難得的休閒, 但同時卻也有一份失落感, 覺得有一份迷失的感覺, 同時開始感受到一份身份的危機! 但回頭一想, 有這份身份危機的感覺也不錯,

反倒如果安於這份安閒清逸而不覺得有問題,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身份危機, 可能已經喪失了慈幼會士、司鐸的身份了!

面對這份身份迷思時又應如何自處呢? 猶記得很多年前, 當我開始考慮傳教聖召的時候, 曾經向一位長上請教過, 他給我提示是一個問題:「你的初心是甚麼 (What is you first love) ?」這個問題一直伴著我成長, 也支持我在聖召的路上保持忠信。今天在面對身份的迷思時, 不禁再次回想起這個問題: 「你的初心是甚麼?」當年為甚麼會申請加入慈幼會? 無非是為了服務青少年, 教育他們, 陪伴他們走成聖的道路。當年為甚麼渴求成為司鐸? 無非是為了以神職的身份, 透過聖事和宣講去牧養基督的羊群, 帶領和陪伴他們追隨真正的善牧基督。當年為甚麼申請出外傳教? 無非是為了履行基督對宗徒們的吩咐, 將祂的福音傳給普世, 讓那些仍未認識祂的人們也能藉著我的臨在與基督相遇。這就是我的初心。今日為何會有身份的迷思呢? 可能是因為初心所想的, 目前似乎未能得以滿全; 這只是因為身旁沒有青年人, 沒有羊群, 沒有宣講和明顯見證的機會。但回想當年進入初學院時, 何嘗不是類似的情況? 當日滿懷熱忱, 卻只能「關」在初學院內學習, 只是主日才可以到青年中心做一些宗徒工作, 當時只記著鮑思高神父的一句話:「青年們, 我為你們而學習⋯⋯」其實這幾個月下來, 雖然仍未知道情況何時才可會改善, 但這就好像第二個初學期。當稍稍離開了日常的正常牧民生活, 才有時間和空間可以再去反思自己的「初心」和較深入的探討總會長送給我們的問題:「今日的青少年需要怎樣的慈幼會士?」、「今日蒙古的青少年需要怎樣的慈幼會士? 怎樣的司鐸? 怎樣的傳教士?」

惟願所有慈幼大家庭的成員, 尤其是慈幼會士, 在這特別的時期中不會迷失在另類的安逸中而導至身份的危機! 反之在此時期更加反思我們的「初心」, 努力裝備自己成為今日青少年所期待的慈幼會士, 並在非常的時期作出更加非常的見證。願天主永受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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