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禮鐸神父

頭腦敏銳的哲學家奧理斯坦帶着快樂的直覺說:「如果聖方濟聖化了大自然和貧窮;聖若望鮑思高聖化了工作和歡樂……對於鮑思高神父被宣佈為遊戲和新時代運動的主保聖人,我不會感到奇怪。」[1]

史提拉在總結他對鮑思高神父及其「新時代感」所做的研究裡,他是這樣說的:有些研究凸顯了他的直覺,不是他在1877年撰寫的預防教育法時所用的文字,規管了鮑思高神父教育經驗裡提及的空閒時間和遊戲。

這都是真的,不管是祈禱院中自然集結,或是慈幼寄宿學校裡,孩子們無拘無束的集合,在操場上的遊戲都是青年生活中重要的時刻,也是一道健康的、讓青年發洩的活門(這不是沒有限制的,甚至會有一些強制的元素)。[2]

  1. 歡樂

歡樂和欣喜都是預防教育法中結構性的元素,它們與讀書、工作、虔誠和宗教是不能分開的。鮑思高神父給年輕的貝素高提議說:「如果你想做好,你只要實行這三件事:歡欣、讀書和虔誠。這是一個大計劃,如果你能付諸行動,你會生活愉快,又會造福自己的靈魂。」[3]    一年前,即1862年,那時布納地神父還是一名神學生,在他的日記裡,記錄着以下的說話:

鮑思高神父常告訴他,他想祈禱院的孩子們做的三件事:歡欣、工作和虔誠。他常重複着聖斐理內利的一句話:在適當的時候跑、跳,盡情地開心,但拜託不要犯罪。[4]

歡樂是家庭式環境裡的主要特色,也是親切的愛的表達。它是建基於理智系統的邏輯結果,又是一種內在和自發的宗教意識。它的最終根源是與天主在一起時的平安和聖寵的生命。

如果存在時沒有了歡樂和欣喜的效果,那麼,教育者與學生之間,父親般及兄弟般的接觸,將對青年的精神毫無用處。幸好有了這些特色,學生才開放向善。[5]

作為一種方法或一種方式,在叫學生接受教育的認真態度前,歡樂正是鮑思高神父的一種生活方式。他是從直覺心理上欣賞青年,又是從家的精神中引申出這種方式來。

那時候,在家庭背景下的教育,一般都是嚴厲的。鮑思高神父比誰都明白,一個孩子就是孩子,他想別人把他當作孩子來對待他;他知道他最深入的需要是歡樂、自由、玩耍、「歡樂會」。他既是一個信徒,又是一個神父,鮑思高神父確定基督信仰是最可靠和最長久的快樂泉源,因為它宣佈了一個好消息──福音:從這個愛的、救贖的、恩寵的宗教,除了歡樂和樂觀外,它不會產生其他東西了。因此它有一種親和力,在青年與基督徒的生命之間,幾乎是互相吸引着的。孩子覺得自己在聖寵中,自然感覺到歡樂的衝激;他感覺到可以掌握的善,一切都在他之內,而他那心靈中的喜悅狀況,將會演繹成欣喜。[6]

但實際上,在鮑思高神父的教育經驗裡,以及相關的反思上,歡樂包含了宗教的意義。孩子們自己明白了這事,正如在多明我沙維豪與加維奧相遇時,就像我們說過的,欣喜等同於聖德。[7]在這事和其他鮑思高神父所寫的「生平傳記」裡,以及在「家舍」的真實生活裡,一切都是十分清晰的。加維里亞神父告訴我們:

鮑思高神父知道在培育過程和聖德的道路上,歡樂所扮演的角色。他常想在孩子當中,能夠充滿歡樂和良好的幽默。在喜樂中侍奉天主:這個邀請應該輕易地說成是鮑思高神父家舍裡第11條誡命。[8]

神聖和俗世、聖寵和本性,能夠在年青、清澈的人性歡欣裡;在某人樂在聖寵的狀態裡,平衡地結合着,這將在日常生活的百態中顯露出來,又或在盡本份中,在遊戲中顯露出來。然而,這平衡不論在宗教的或俗世的節日慶祝中,達到特別的強度。最後三天的嘉年華結束時(四旬期前夕)就是最好的例證,其中還有習練善終、朝拜聖體及祈禱,以及與它們交織在一起的:餐房裡加添餸菜、遊戲、抽獎、戲劇表演、音樂及最後的野火會。

在鮑思高神父的著作裡,沒有一本比母院史更好地證明敬禮與遊戲平衡混合着。「祈禱院」這個名詞是說「一個祈禱的地方」,但它也是「一個休憩的公園」。鮑思高神父說明了他的意思,他這樣寫:「每一個人都情牽於這種敬禮與遊戲、旅行的混洽,他們漸漸地緊繫着我,及後他們不但聽我的命令,他們更殷切地期望我會給他們一些任務。」[9]

第二,鮑思高神父認為歡樂是一項基本的生命需要。在青年的律法裡,按照定義,這是一個外向和快樂的年紀。這是鮑思高神父為什麼積極地對待它的原因,正好顯示在彌格馬高鼐傳記中那些美麗的篇章裡。他以真正的歡喜來寫出他那火爆和生動的性格。寫他在休息結束時是如何回顧玩過的遊戲;他是如何衝出課室,又是如何由自修室走到操場,仿似一枚大炮炮彈。[10]

鮑思高神父在彌格馬高鼐身上看到許多青年人的典型。他明白青年人的心理,而這帶領他接受1848年的軍事動亂。他調適了對時代的要求,只要這不得罪宗教和違背道德。他不會猶疑,他准許孩子們在祈禱院內,以軍事行動的方式來玩遊戲。他甚至會給他們木枝作「長鎗」(這些木枝是沒有鎗管的)。[11]

認識鮑思高神父的人都熟知巴沙里尔兵士的英勇事蹟。若瑟布魯思奧(1829年至1883年)想到這事時,還寫了一本遲來的傳記。[12]

在休息時間裡,到處都是遊戲、玩把戲、猜謎語,還有閒談,也有認真的對談──一切都是充滿教育價值的。母院史以豐富的文字來描寫這些活動和其中的歡欣:「許多聲音、呼叫、歌曲、拍手、間中還有大聲的喝采、時而起哄,時而唱歌。他們都是因為歡笑、樂趣和唱歌而變得疲累。我會說他們是因為呼叫而疲累的。」[13]在休憩時的遊戲,包括:滾木球、踩高蹻、玩長鎗和木劍,還有初級體操設備。休憩時,大部分孩子在跳、跑、享受歡樂時光、玩各種遊戲……「各種跳和跑的把戲、滾球、用繩和木枝來玩耍的遊戲,全都在我的視線內。」[14]

休憩時的歡欣,尤其是戶外遊戲,全都成為教師們測量和教育的頭等方法;為學生來說,這是一個可以讓他們顯示善良的場地。

正如加維里亞神父所說:「在鮑思高神父的系統裡,在告解聖事之後,再沒有比歡樂的指示更重要和更積極的東西。年輕人自然流露的歡樂和熟絡的生活方式,不但是認識他們的靈魂的關鍵,也是一個接近青年的機會。沒有恐懼和偏見,可以在他們的耳邊傾吐一句合適的話。」在這裡,我們再次揭示出一項教育的重要原則,或更好說是一項真實的和正確的原則,就是在群體的環境裡,以一對一的方式來實施。[15]

加維里亞神父在一項有關彌格馬高鼐的研究裡,論及操場上的生活。

如果我們記得鮑思高神父,當可以時,就應放下一切,與孩子們一起在操場上玩。這樣,我們才可以明白到作為一個教育家和孩子們靈魂的父親,這事在他眼中是多麼重要的。[16]

談及早期祈禱院時,鮑思高神父是這樣說的:「我利用這些沒有組織的休憩活動,向我的學生灌輸有關宗教和勤領聖事。」[17]鮑思高神父在1875年6月透露的,並由巴貝里斯神父記下的「祈禱院7個秘密」中最後的一個是:「歡欣、唱歌、音樂、在娛樂中得到大量的自由。」[18]

所以,為鮑思高神父來說,歡欣是休憩活動和娛樂,也是真正及不可替代的教育現實。確實如此,一如我們在先前已看過的,尤其是在休憩時與青年「熟絡」。這是他在1884年5月寫給教師的信裡說的,是他強調的其中一個關鍵的要點。[19]

(本文節譯自白禮鐸神父著的《是預防,不是強制》第16章)

張冠榮修士譯

 

[1] F. Orestano, celebrazioni, vol 1, pp. 76-77; cf. G. Soll, Don Bosco-Botschafter der freude, Koln, Kolner kreis 1977.

[2] P. Stella, Bilancio delle forme i conoscenza e degli studi su don Bosco, in M. Midali (Ed.), Don Bosco nella storia…, p.35.

[3] G. Bosco, Il pastorello delle Alpi…, pp. 90-91, OE XV 332-333.

[4] G. Bonetti, Annali II (1861-\862), 2 May 1862, p.77.

[5] Cf. A. Caviglia, Introduzione alla lettura de La vita di Savio Doemnico, pp. XLI-XLII. The theme of joy as a factor in education for Don Bosco is especially developed also by F.X. Eggersdorfer, Jugenderziehung…,pp. 263-264.

[6] A. Caviglia, Il《Magone Michele》…,p.149

[7] G. Bosco, Vta del giovanetto Savio Domenico…, p.86, OE XI 236.

[8] A. Caviglia, Il《Magone Michele》…, p. 149

[9] MO (1991)146.

[10] G. Bosco, Cenno biografico sul giovanetto Magone Michele….,p. 15,OE XIII169.

[11] MB III20

[12] G. Brosio, 1880 or thereabouts, pp. 3-5, cf MB III 438-440; Storia dell’ Oratorio…, BS5 (1881) no.3, March,p.15.

[13] MO(1991) 145

[14] MO (1991)159.

[15] A. Caviglia, Savio Domenico e Don Bosco, Studio. P.134.

[16] A.Caviglia,Il《Magone Michele》…, p.172

[17] MO (1991)160.

[18] G. Barberis, Cronichetta, quad.2,p.3. The 5th and 6th are respectively“ the superiors give much confidence and are always amongst the boys”, and ,“giving them a couple of confidential words after prayer” (Ibid).

[19] Due lettere datate da Roma…, in P. Braido (Ed.), Don Bosco educatore.., p. 365, 370,384.F.X. Eggersdorfer, Jugenderziehung…, sees in joy and play, generously present in Don Bosco’s institutions, a key factor of vitality and educational activism (pp. 283-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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